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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山》2024年第48期(總第271期)
來源:轉載自 大荒山文筆 | 記者/作家:轉載自 大荒山文筆 | 發佈時間 :2024-12-26 | 105 次瀏覽: | 分享到:



散文詩名家六人行

崔國發|王躍英|嶽德彬

徐斌輝|胡世遠|張詠霖

(以來稿先後為序)




行     走(三章)

崔國發



上樓梯


人不可能像鳥那樣飛。

目標高高在上。

要想抵達,就不同於如履平地。沒有翅膀,我們也可以登堂入室。

因為我們有樓梯。

一步一步地,拾級而上。無論身輕如燕,還是步履艱難,你都不要放棄,

上升的力量,不可能輕而易舉。


如果你腰椎不好或患有腿疾,還可以借助於身邊的扶手----

握緊它,心中便增添努力向上的底氣。

而一切都始於足下。


你低下頭行走,踩著沉重的壓力,慢慢地登高,這一次,不停步,也不歎息,

只期待,憑著生命中的堅毅,給可能實現的高度

留下一個生動的注腳。

骨節鏗鏘,於上樓的過程中獲得了征服的意義。




下臺階


居高臨下,又不得不下。

你可以找一下臺階。面子太大,千萬不要知道錯了,還不知悔改。

陽光照進來,你一定要學會從泥淖中自拔,

上,或者下,

都要記住人性的暖與內心的坦率。


允許風與葉子實現和解。風吹落葉時,一棵大樹選擇寬容與忍耐,

而風也要知止,

盡可能多地給大樹賦以綠色而深沉的愛。

生命,活下來不容易,

在樓梯上擦肩而過,如不小心頂撞,你不能不給對方一個下的臺階。


臺階不夠寬。繼續走的時候,一定要看准腳下的路,

只是為了不落空,

左腳行得穩,右腳走得正,才不至於摔倒,

更不會在軀體的搖擺中,踉踉蹌蹌地,把路走歪。




走夜路


沒有火眼金睛,走夜路,需要小心謹慎。

伸手不見五指。

時刻擔心自己會掉進陷阱,

今晚沒有紅月亮,沒有星星的眼神,也無風中的馬燈,你不可能望眼欲穿:

黑暗中花園交叉或通幽的曲徑。


身邊的黑色漫無邊際。走夜路的人,

無法輕鬆地表達自己的從容。

遠處的犬吠聲,使這個空空蕩蕩的夜晚有了一些動靜。


夜路坎坷。你甚至無法看清,複雜地面上的跌宕起伏,

你看見的不過是一個他者的眼睛,

它幾乎無法觸及,

活生生的光中隱藏的幻象和巨大的陰影。


和光同塵。還是要撥亮一盞燈,

在路上,只要不忐忑,就不會辜負“一顆能在黑暗中發光的心。”


注:所引是周慶榮先生的詩句。


【作者簡介】

崔國發,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在《詩刊》《星星》《散文》《散文詩》《北京文學》《文藝報》《文學報》等報刊發表作品。著有散文詩集《黎明的銅鏡》《鯤鵬的逍遙遊》《黑馬或白蝶》等,入選《中國散文詩百年經典》等200餘種選本,獲冰心兒童文學新作獎、首屆國際華文詩歌獎、“柯藍杯”散文詩獎、中國散文詩天馬獎、第五屆中國·散文詩大獎、《散文詩》刊全國十佳散文詩人獎、全國散文詩大賽金獎。








在賀蘭山下(組章)

王躍英



初冬時節


賀蘭山巔覆蓋雪花,在很多時候,並沒有一點徵兆。

初冬時節的塞北,寒冷不是循序漸進而來。在初冬,有時候剛剛感覺到寒意,又有幾天天清氣朗,暖意融融。正在你大意時,一陣冷風吹過,厚重的冬衣又得加身。

賀蘭山巔覆蓋一層潔白的雪花,也是在不經意間的一瞥,就映入眼簾——

如此聖潔的雪花!

地處北中國幹早半乾旱分界線,一年四季,賀蘭山一身清灰,難得有什麼值得人們久久注目的色彩。至於綠色,除了人類舉洪荒之力,在山邊精心栽植星星點點綠樹之外,對於一座鐵青色的大山,廣袤天空上翻滾的雲彩都勝過山脈的顏值。

唯有在萬物凋落的冬天,才會看到賀蘭山巔那一襲聖潔的雪白。

在賀蘭山下,滴水是微不足道的。我也是半生廝守在賀蘭山下的一位微不足道的勞作之人。變換的季節,總是波瀾不驚。唯有在萬物凋敝的冬日,每每勞作之餘,不經意望向賀蘭山巔,那突然映入眼簾的聖潔的雪頂,總是讓我久久不能釋懷。

一座沉默的山體,能捧出攝人心魄的畫面,讓空曠的人間重新定義:在寒冬面前,只要不低下頭顱,即便萬物凋敝,也會演繹出出神入化的境界。




山裡的樹木


位於乾旱半乾旱地域,能看到綠色,就像看到花朵一樣讓人心動。

山下,有人類居位的地方,就會看到生長著的許多樹木。

山邊也有樹木,稀疏一些。

不可思議的是,進入山澗,也能看到一些自然生長著的樹木。

在荒涼孤苦的山裡,能夠看到葳蕤的樹木成長,比聽到山寺流出的禪音,更令人神往。

山下,山邊,山裡,有綠樹遙相呼應,貫穿了太多太多生命的喜悅。

它們多像人間的腳印啊,每一串,都能把一座山脈的荒蕪,追趕得無影無蹤。     




它們都是人間遺失的孩子


山裡的岔路口很多。

在山裡,人們很容易找到一些與人類息息相關的事物。

比如蜿蜒在山脊的古長城,比如鑿刻在堅硬山體上的史前人類岩畫,比如一些佈局在山體裡已經荒蕪的山洞,比如久已廢棄不用的牧羊人的小屋……

它們都被大山一一收留。

其實,它們都是人間遺失的孩子。

不信,你站在那斑駁滄桑的古城牆邊,你用雙手撫摸,你把耳朵貼在牆體上,就會很容易感覺到一種體溫;你用你的眼睛和那些存留萬年的岩畫對視,它們會繪聲繪色地和你說話;你的腳步踏進那些已經廢棄的羊廄,溫順的羊兒咩咩的叫聲會回蕩在空曠的山澗……

大山不棄萬物,人類遺失的孩子,藏匿在大山的懷抱裡。

也許就是源於這個原因吧,儘管通向山裡的岔路口太多太多,再荒涼的山裡,也不絕人跡。




人們常常談論這座山


山脈就在我們生話的城市一邊,這座山脈就成了人們常常談論的話題。

這裡的人們說得最多的,是山裡藏有著這個世界上無可比擬的黑色石頭,以及漫山遍野自由自在生存著的黃羊。還有,就是在冬天,這座山擋住了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對,在冬春之際,它還以它偉岸的身軀,抵擋著山那邊烏蘭布和十萬噸風沙的侵襲。

這些談論我都贊同。但我更想要說的是,我感恩這座山脈的還有——

因為常常看它,讓我在人間的眼光,時時上揚。

2024年冬月寫于石嘴山



【作者簡介】

王躍英,陝西藍田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寧夏城市文學學會副會長。作品見《詩刊》《星星》《散文詩》《散文詩世界》《朔方》《延河》《西部》《奔流》等刊。出版散文詩集《走向故鄉》《人在高原》《賀蘭山之戀》《在山之側》等7部。2022中國詩歌春晚“全國十佳散文詩人”。








盛開的梅朵是春風的預告(組章)

嶽德彬



梅園探春


森林般的梅花樹,被一夜繁星點染成茫茫紅雲。

大學畢業後,她拒絕了在商界頗有成就的父親的安排和資助,向銀行貸款,開辦梅園。也曾山高水低,淚濕枕巾。

第3年,紅梅迎寒怒放,色如山原篝火,燦若夕照霜天。

從此年年花期遊人如織,梅花食品暢銷國外。 


我登上高樓頂層,讓目光像風那樣追隨梅林奔跑。

紅妝素裹的無邊花海,手挽露水打濕的早晨,直撲天際。


雪花激情飛揚,

盛開的梅朵是春風的預告。 




草原瑞雪預約豐年


雪峰是端坐的神,雪片是天女施愛人間的花瓣。 

積雪猶如被子,慈愛地溫暖著需要休憩的土地。

一群不怕冷的少女奔跑嬉戲,紅紅綠綠的衣裙,捲動不想回家的暮雲。

風和馬蹄一路暢通無阻,草原攤開等待鮮花與牧歌的潔白書頁。


炊煙被風托舉,繚繞如祥雲。

笑臉相迎的蒙古包,溫暖如同媽媽的懷抱。


紅鬃馬一聲長長的嘶鳴,落霞四濺。

夜色莊嚴降臨,疏星朗月,草原之神騰格裡神秘登場。


草原之夜,安詳得像熟睡的嬰兒。

連綿的雪山輸送永不枯竭的甘泉,滋養冬去春來的人間。




雪花的歸宿在大地


雪花上下求索的舞蹈,是不是你窮追不捨于人生途中的暗示? 


雪舞,以長天為背景驚現霓裳羽衣,以大地為皈依啟動睡意沉沉的萬物。

仁愛者潤物無聲。

二月花、三月風、五月水、八月桂、九月的酒,還有稻花香裡說豐年,都在這場舞蹈中有所預約。


雪花的歸宿,是我情意迷失的方向指引——

母親般的大地上,所有的阡陌,都是我回家的路。




早春


早春,怕冷的花兒不願挪動三寸金蓮,

只有不招風的藍花花在草間閃爍其詞。

退隱已久的溪流複出了,邊走邊唱,依然一身清白。


坐在窗前的讀書郎與晨露紅濕的杏花——

誰與春天更神似?


微風偷聽鳥語呢喃 

花潮有約,於人的冥想之中或之外

手提萬千粉黛,

“小舟撐出柳陰來”。



 【作者簡介】

岳德彬,中國作家協會會員,貴州省報紙副刊研究會副會長,貴州散文詩學會副會長。曾獲省部級文學獎。致力於現代詩、散文詩、散文創作和詩歌評論。出版專著多部。








麥 積 山(五章)

徐斌會




這裡,是古老的秦州崖壁,長著秦人的臉,長成了麥子。

也是眾生來世的樣子,被疊加成漢家文化。人間煙火最古老的相冊。

是伏羲的誕生地,是華夏兒女尋根拜祖的地方。在太陽的熾熱裡,炭火般的山色,多像父輩們的膚色。

也是天水的姑娘,把自己長成了菩薩塑像,沿著東方大地的行走。走成了大秦帝國,走成了華夏一統的盛世。

讓一粒粒麥子,堆積成山---麥積山。

成了佛的遺址,成了中國四大石窟之一。





有人說,你是佛從遙遠的西域走向中原時留在秦川大地的一個巨大的趾印。

也有人說,你是時間的遺址,是心靈和手藝的遺址……

是麥在形如麥垛般地堆積在山上。

而我要說,你就是你,是屬於這裡的。是時間的延存,人間煙火的延存。通體豐滿,顏色紅潤,高高矗立在萬綠叢中。

只一眼,你就徑直駐進我的世界。

讓我漂泊無依的靈魂,亦如牽到了母親的衣襟,撲進了父親的胸膛……





當窮盡了想像,熬盡了渴望,終於一步步走近你時,關於人的、山的、風的、日的、心的,都湮滅了行跡和輪廓,寂靜在了刹那間。

我們沒有驚訝,沒有歡呼,沒有激動,沒有言語。只是靜靜地跟隨著人流,走近你,走進你的懷抱。

感受泥巴、棉花、頭髮、蛋清、亞麻、砂石的熾熱。

更近一點。感受儒、釋、道在這裡互相融合,互相滲透。

從十六國先秦到元、明、清,一千六百多年的造像,一千六百多年的歷史,是多麼的厚重。





這些高掛在半天半地的如此規模宏大的崖閣,摩窟,摩崖龕、山樓、走廊、塑像,既有北方的粗獷,彪悍,又有南方的秀雅,靦腆。

很難說清楚哪個是儒,哪個是釋,哪個是道。

他們在此互相融合,互相滲透。都淩空鑿建于幾十米高的懸崖峭壁上,歷經千年風雨。讓關於宗教的、歷史的、哲學的、科學的、自然的、風景的、麥垛的,都在這裡圖騰。

一邊守護著被風搖曳的星光,一手還擁抱著人間的燈火。

讓遠古和我們溝通,連接未來。





有人說你是黃河水系和長江水系的化身,既雄渾、飄逸、高古;也溫柔、優雅、端莊。也有人說你是屬於宗教的,是陰和陽的合而為一。

讓我們不但看到了水流、溪谷、森林,看到了佛像、神龕、棧道,看到了日出、月落、紅花綠樹、藍天白雲,也看到了山脈、煙雨、濃霧、昆蟲各種動物等。也看到了洞窟裡的微笑。

這是最東方、最中國的微笑。

多像母親看到堆滿麥子的糧倉和一個個我們長大後的笑容。

不就是我們期盼的幸福嗎?

看到了如我一樣無數的人,紛至遝來……

凝望、敬仰、膜拜……

麥積山。



【作者簡介】

徐斌會,陝西岐山人,現居寶雞太白。中國作家協會會員,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陝西散文學會理事,太白縣文聯副主席,太白縣作協主席,《太白文藝》主編。文章散見《星星》《草堂》《延河》《奔流》《作家文摘》等,出版散文集《掬情熱土》《在這裡,慢下來》,散文詩集《春山可望》。








時鐘敲響光陰(外二章)

胡世遠



鳥兒如黃昏般溫存。

一條空曠的長廊,就在那裡默默地述說梅園的曾經,它的古老和安靜,預示著花開的聲音,每一個花骨朵就像一顆顆耀眼的星星。

黑夜看不見白色的孤獨,在這靜謐的夜晚。

月亮牽動著心弦,就像走進冬天的白樺林,在已無蹤跡的時光裡,尋找靈魂的震顫。憂慮也會衰老,像刀子一樣慢慢變鈍。

更多的時間,屬於夜晚和歌聲。

站在原地,不去亂想將來毫無邊際的事情。

我更願意,為一棵樹祈禱。

敞開紫羅蘭眸子般的心,我變得越來越年輕。斑駁的黑暗裡,我願意做身體發光的人。時鐘敲響光陰,仿佛在山的那邊。

四周一片寂靜,搖籃裡聽不到哭聲。

走過秋天的夜晚,為的是點亮一盞燈。一種暗香,喚來季節的和聲。

那是嶄新的問候,連同露水般的詩句,一次次返回到親切的鳥鳴之中。

在這周而復始的清晨。我們用柔軟和光陰交換

彼此的姓名。




穿過一片虛無


整個黃昏,坐在懷舊的椅子上。

看著自己的影子漸漸退後,故作鎮定。

和往事交談。時而在幽深處低吟,時而在明亮處高歌, 那只父親親手紙糊的風箏,在一個人的敘述裡,飄向天空深遠。

葉子最終都將落下,我帶不走一片。

平凡的日子一針一線都是生活的重點,一個迎風流淚的人,有足夠的能力,不用火也能將翅膀點燃。僅僅因為感激,我在黑夜裡安靜地迎接即將到來的清晨。

穿過一片虛無。

現在我擁有的,正是美好之上的核心。

我愛每一片落葉,也愛每一個黃昏,夕陽西下之時,看見歸巢的鳥兒,我本能地想起母親,我想在這晨曦的清新裡,循著鳥鳴的方向,去尋找關於春天的聲音。

一隻手掂量著真實的重量,道路在黑暗中閃著微光。

想像將可能的幸運嵌入身體,我們和星星一起眨眼,被夜晚撫摸,或者身體像戀愛中的迷戀。一場雨水到來,如同甜蜜的乳汁。

邀你返回童年裡的童年。

在生活中的生活裡,用樸素的言辭將世界喊亮。

更多的鳥兒,飛進茂密的森林。




曠野之上


整個下午的沉默。

如淚水般虛無,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坐著,等待月光將夜晚征服。

心思仿佛沉重的影子,投放在曠野之上。

甚至更為遙遠。

還有多少人,能夠幸運地在某一個清晨的露水裡重新蘇醒。一切和從前一樣,鳥兒飛在枝頭。只是那蟬鳴,在完美的空間裡,有一種令人不安的熟悉感。

曾經領路的那頭牛,倒下了。

曾經吆喝著牛的人,也走了。

陽光下的事物,正一點點被忘記。只留下犁,茫然地呆著,就像木材燃燒之後。

我們用一根木棍,試圖在灰燼裡撥弄著,像在尋找。

又好像黃昏會突然間,變得明亮。


春風吹拂我們,在異鄉人的目光裡。

正如沼地上的房屋開始倒塌,嫩草般的清香,那是我心愛的少女。

我低頭看見她的時候,她正俯身於大地。

聽,悅耳的笛聲,自熊熊燃燒的火焰。從頭頂天空的藍色中醒來

我們重返生命的源頭。



【作者簡介】

胡世遠,當代詩人。作品散見《詩刊》《星星》《詩潮》《安徽文學》《詩歌月刊》《揚子江》《散文詩》《西部》等刊物及各種詩歌選本。著有詩集《紅寶石》《將軍頌》《舵手》,散文詩集《一群喜鵲在飛》等。








山 河 放 眼(三章)

張詠霖



香妃墓,時間的長劍砍不斷歷史


出喀什東北郊五公里,人絡繹不絕。蓋因浩罕村有一麻紮,名聞遐邇。

一說阿派克霍加麻紮。一說香妃墓。

阿派克,曾幾何時,響遏行雲,名震西域。“依禪派”大師聲名赫赫;又鐵馬金戈,征戰南北,為葉爾羌王朝一代梟雄!喀什噶爾、和田、阿克蘇、庫車、吐魯番都是他的臣民。

買木熱•艾孜姆,維吾爾族美女,阿派克之重侄孫女,傳說體有異香,人稱“伊帕爾罕”。因了乾隆的千般寵愛,“香妃”,堂而皇之,走進了歷史的冊頁裡。

而新疆疆域遼闊,古往今來,霍加不少,麻劄自然不少,偏偏這一座這麼出名?

歷史到底在哪裡跛了腳,像一個東倒西歪的醉漢,言語含混不清。

明明這裡安葬著阿派克霍加,為什麼要說香妃?香妃在冀中陪著順治、康熙、乾隆、咸豐、同治,甚至慈禧太后以及十數個皇后和百余個嬪妃呢。

她在清東陵還不忘古蘭經:以真主的名義……



高臺民居是一棵不倒的大樹


從疏勒到喀什,上下千年,風煙萬裡!

喀什噶爾,還記得來時的路嗎?

吐曼河水與高臺黃土愜意地融合,孕育,繁衍。闊孜其亞貝希——“高崖土陶人家”,是一棵屹立於西域的大樹。維吾爾人絢爛的族譜在這裡。

根深葉茂,千年不倒。

東漢名將班超拾級而上,眺望遠方。他是這棵大樹最深的觸鬚吧。

維吾爾人世世代代,生於斯,長於斯。闊孜其亞貝希越生越壯,越長越高。房子由崖底藤蔓一樣攀爬到崖頂,巷子曲曲彎彎,光線忽明忽暗。

高臺民居生長得沒有秩序,沒有秩序的生長才是秩序;

高臺民居討厭清規戒律,自在、自由、自我……

土色永遠是最美的顏色。有了色格孜土,闊孜其亞貝希才更茁壯,才更有味道。

那味道是土陶散發的氣息!

和泥,制坯,上釉,彩繪、燒制……維吾爾人不需要圖紙與範本,手心的脈絡就是土陶的脈絡!

如今,色格孜土不多了,闊孜其亞貝希已經老態龍鍾年老色衰了,它的枝幹有點稀疏,秋天的葉子不可能回避凋零。

吐曼河在它的腳下仍然不知疲倦。

面對四方洶湧而來的時尚繁榮文明,這座已經風雨飄搖的孤島,會不會湮滅呢?




開都河“九曲十八彎”


生命如流水!九曲十八彎的開都河輕語著。

發源于伊連哈比爾尕山的開都河,豪氣無比,掙脫天山的挽留,毅然撲進巴音布魯克大草原的深沉。

一季季草綠了,一季季草黃了……

從涓涓細流到洶湧澎湃,從咿呀學語到放聲歌唱。開都河蜿蜒著從巴西裡克山腳下靜靜流過。

人生猶如走筆龍蛇,“九曲十八彎”,是必須還是際遇,是無奈還是成就?

九曲十八彎,何止九曲十八彎啊,輝煌過後,偌大的博斯騰湖無言。

生命如流水!詮釋就這樣隱沒在波濤的喧嘩裡了嗎?



【作者簡介】

張詠霖:中國作協會員、中國詩歌學會會員、中國散文詩研究會副會長、《吉林散文詩》主編。在《詩刊》《秋水》等報刊發表作品,著有《徹夜流浪》《冷雨敲窗》等詩集。獲吉林省長白山文藝獎等獎項。作品入選《中國年度最佳散文詩》《中國年度優秀散文詩》《中國散文詩排行榜年選》《散文詩的新時代》(2000—2023中國散文詩精選)等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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