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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李白的人生“氣象”
來源：南華報 / 作者:李秀賢 | 記者/作家：編輯 | 發佈時間 :2020-09-29 | 365 次瀏覽: | 分享到: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說“太白純以氣象勝。”這句話,可以理解為李白的詩詞純然以“氣象”取勝。而事實上，李白的人生就是以“氣象”取勝，這種“氣象”就是氣質，就是魅力。
 

傳說其母夢太白金星落懷而生之，因此取名李白，字太白。這應該是後人杜撰的故事，但是人們願意接受。家喻戶曉的“鐵杵磨成針”故事,見於周勳初主編的《唐人軼事彙編》，說他貪玩無心向學，受磨鐵杵的老婆婆點化才用功讀書。這也應該是後人杜撰的勵志故事，但是人們愛聽。龍巾拭吐、禦史調羹、力士脫靴、貴妃捧墨等傳說，見載于辛文房的《唐才子傳》。人們把這些傳說，當作茶餘飯後的美談，給李白的人生添加了“氣象”。

《大鵬賦》彰顯他年輕時的雄心壯志：“脫鬐鬣于海島，張羽毛於天門。刷渤澥之春流，晞扶桑之朝暾。燀赫乎宇宙，憑陵乎昆侖。一鼓一舞，煙朦沙昏。五嶽為之震盪，百川為之崩奔。”開元十五年（727年），26歲的他寫了《代壽山答孟少府移文書》，設計了個人的人生之路：“乃相與卷其丹書，匣瑤瑟，申管晏之談，謀帝王之術，奮其智能，願為輔弼，使寰區在大定，海縣清一。事君之道成，榮親之義畢，然後與陶朱、留候，浮五湖，戲滄洲，不足為難矣。”年青的他，希望像大鵬一樣自由自在地展翅，得以輔助帝王，功成名就後歸隱山野、尋仙訪道。這是一個中國古代文人心中最完美、最浪漫、最天真的人生理想，是一個精彩的“政治童話”故事。這充分說明了李白“儒道俠”的人文精神，儒，積極入仕；道，逍遙自在；俠，豪放尚義。

餘秋雨在《唐詩幾男子》寫到：“ 他一生都在驚訝山水、驚訝人性、驚訝自已，這使他變得非常天真。正是這種驚訝的天真，或者說天真的驚訝，把大家深深感染了。”事實上，他真的很天真。開元二十二年，34歲的李白寫了一封著名的自薦信《與韓荊州書》，他寫到：“若赫然作威，加以大怒，不許門下，遂之長途，白既膝行於前，再拜而去，西入秦海，一觀國風，永辭君侯，黃鵠舉矣。何王公大人之門，不可以彈長劍乎？”他警告大名鼎鼎的荊州大都督府長史：如果不收我為門徒，我會拜別而去，永不見你。他就是這樣天真可愛。有專家認為，“天真”更能準確概括李白精神與詩歌藝術的本質，我是贊同的。
 

他的出生地，一直蒙塵於歷史的迷霧中。在哪出生？是山東還是蜀中還是碎葉？說不清楚。但是，他很有家國情懷。一首傳誦千古的思鄉小詩《靜夜思》，牽動世世代代人的心。當然，人們說不準他說的是“床前明月光”還是“窗前明月光”。如果是“床前明月光”，那麼床是 “睡床” 還是“馬紮” 還是“井欄”呢？他怎麼死的？也說不清楚。是醉死還是病死還是溺死？迷霧中的“出生地”和“死法”，讓後人研討了一千多年，越說越神奇，增添了李白的人生“氣象”。

他是“詩仙”。司馬禎稱讚他“有仙風道骨，可與神遊八極之表”；文壇泰斗賀知章讚美他是“謫仙人”並“金龜換酒”與他恣酒作樂；世人皆認為他詩寫得最好，是神仙下凡；杜甫說他“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他大聲吟詠：“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展現了他強大的人生“氣象”。當你閉上雙眼，想像李白的形象，瞬間，你的腦海裡就會出現一個境像：一人一馬一壺酒，一騎絕塵走天下。

范傳正在《唐右拾遺翰林學士李公新墓碑序》中說他“常欲一鳴驚人，一飛沖天，彼漸陸遷喬，皆不能也。”他就是有“一飛沖天”的“氣象”。在這種強大的“氣象”中，他展示著狂放不羈的、豪縱瀟灑的個性和天馬行空、激情四射的詩句。他抒發的野心，自然、可愛，不像一些政客那樣陰鷙或是無恥；他輕輕吟詠一聲，整個唐朝人就得駐足聆聽。
 

應該可以說，“賜金放還”是他人生最大的“氣象”。《陽雜俎》記載：“白遂展足與高力士 ：去靴！力士失勢，遽脫之。及出，上指白謂力士：此人固窮相。”唐玄宗嘲笑他“固窮相”，當讀了他《翰林讀書言懷呈集賢諸學士》，知道他有空虛落寞的情緒和辭官歸隱的想法時就“賜金放還”。

這是李白“求仁得仁”。正是這一“賜金放還”，彰顯了李白蔑視權貴、不卑不屈的個性，放大了李白的人生“氣象”。這個“氣象”，比“腳著謝公屐，身登青雲梯”的夢境還要瀟灑十倍；這個“氣象”，在老百姓的心中目，比《蜀道難》《將進酒》《靜夜思》《望廬山瀑布》還要出彩得多。

2019年12月28日于海南儋州那大



李秀賢，字，開璜，男，1964年出生，海南省儋州市人。一直從事學校的管理工作，閒時勤於讀寫。出版著作有：《口占成詩》（湖南人民出版社）、《隨心說事》（香港新聞出版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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