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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西慕到白西慕
來源：南華報 / 作者:邡眉 | 記者/作家：編輯 | 發佈時間 :2020-09-11 | 327 次瀏覽: | 分享到:
重游古曼洞。5.5305° N, 118.0717° E。看到這一組經緯讀數，證實我們已經抵達了。

叢林蒼茫，山風沁人，早在二十年前，可是要帶上巴冷刀，披荊斬棘才能通行的，現在建了木板棧道，向前直驅伸延，適逢野花盛開，給永遠都是夏天的國度帶來春天的氣息。

離城市不過90英里，僻靜，人煙罕至。古曼洞黑由西慕和白西慕兩座大山親密嵌合，偌大石洞，既沒有歷史古跡，也沒有原始人壁畫，它終究神秘。

來到大山前面，才發現險峻的山體竟然住著幾許人家，卻無山路可尋，難不成這些人能飛簷走壁？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一反傳統，在峭壁上安家，是為了方便作業，可以從高處直接到岩壁進行採摘工作，減低往返地面的風險，還可以節省時間和力氣，工作完畢就攀爬進屋，簡單了事。可謂北婆羅洲第一怪。

洞裡仍然漆黑一片，惡臭彌漫。每一步都踏在蝙蝠和燕子的排泄物上，軟綿黏膩，噁心透頂，早期還沒棧道可走，遍地肥料，一腳一尺深，即便已經被金龜子過濾，但依然叫人難受。

走路時亮起的照明燈，驚擾了90米高的寧靜，可以聽見翅膀驚慌地撥動，可以聽見古怪的音訊，此起彼落，還有細細簌簌的聲響攏聚過來，那是取代了金龜子的蟑螂。它們佔據每一寸土地，包括石壁上——那些會聚散移動的褐色圖案。有人說這裡的蟑螂估計多達五千萬隻。當蟑螂死了，就會被洞穴小溪裡的螃蟹吃掉；當螃蟹死了，又養肥了無數的蟑螂，形成一個獨特的淨化迴圈。但這裡絕對是惡劣的工作環境。你無法改善，它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洞穴頂部寬闊。白天，是蝙蝠的家，晚上，是野燕的王國，兩群截然不同的生物，交叉使用空間。原住民說，在傍晚時分，蝙蝠出洞和燕子回巢，那場面才叫壯觀。

這裡便是野生洞燕燕窩的原產地，被稱為“空中黃金礦”（Emas di atas Langit），每公斤兩千令吉以上。早期的原住民把用麻繩一串，燕窩二十個，到城裡沿街兜售，只賣200令吉，這樣的情景早已不復存在。

如今官方文明規定，每年的2月至4月，7月至9月是採集燕窩的季節，其餘時間就讓燕子安心下蛋和孵化吧。

這蝙蝠和燕子至今相安無事的奇跡，讓我思考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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